台北:城市舞台 14:30 20080810
羅伯.威爾森(Robert Wilson)於2004年推出的劇場表演,引用印尼南蘇拉威西島布吉斯人的史詩神話遺產,背景概要可以參考台北藝術節網站:http://www.taipeifestival.org/show.aspx?PlayType=220&BillID=24。
羅伯.威爾森在演講會中強調他所注重的劇場元素主要是時間、音樂和視覺畫面,還有幕與幕之間的Knee Play。在這齣「加利哥的故事」中,首先我們看到一個乾淨明晰的彩色畫面,舞台上分為右下舞台延伸出來的祭師席,左下舞台延伸出來的伸展台表演區,主要舞台、樂隊席以及天幕。這些舞台的區塊配置,可以視為一塊畫面的構圖配置。
在與羅伯合作過的演員口中得知,羅伯對於演員在舞台上的一舉一動,都要特別設計,並且要求準確執行,許多演員無法接受這樣的劇場合作,而也有演員很樂於接受這樣的配置。
在這齣表演中,樂隊席可以說是擔當了整個劇場的心臟位置,而祭師就好像是大腦的位置,整個劇場身體由這兩個指揮核心運作。在音樂的牽引下,讓由其他劇場元素所構成的身體,敷演祭師所講述的創世紀故事。
在演出中,風格化的表演幾乎要成為舞蹈,或者就說是由舞蹈所構成的劇場也無可厚非。民族色彩濃厚,像是一齣關於某個地方某種儀式的復現,又不僅僅只是復現,其中還多了一種羅伯.威爾森的劇場轉化。
如果說對羅伯而言《加利哥的故事》只是一個層次的藉口,或許並不誇張,就像我們也許可以認為對於民俗祭典來說,核心故事文本其實只是一個藉口一般。對羅伯來說,《加利哥的故事》確實只是一個藉口,而且是次要藉口,而其主要藉口,似乎不是《加利哥的故事》,而是印尼古典祭儀。
這像是一種對文化加以美學化挪用的批評,不過這其實一點也不新鮮。當代表演藝術實際上經常地就是進行將各種古典文化加以美學化挪用,以追求一種新的表演形式的運作。羅伯似乎也談到這個部分,他在各種場合似乎不斷提到他對於古典與創新的看法,簡單說也就是「顧後瞻前」這樣的往復來往穿梭歷程。他不是一個基本教義派的古典文化傳承者,也不是一個純粹追求前衛的基本教義信徒,更貼近一點的說,羅伯應該像是一個文化的感性轉化器,他所著重的,是一種美感追求上的自我轉化。
這齣劇的出現對於羅伯來說,除了是幾重機遇與巧合之外,也是一種文化解碼的人類學研究。從對一頁天書之解譯的追尋,到尋求布吉斯祭師所代表的那個民俗儀式系統的授權,整個製作過程就像是一趟人類學採集工作,從圖書館裡的人類學家到田野調查的人類學家。
祭儀被採集到公開站進當代表演藝術的場域,對布吉斯祭師系統來說,可能是通過媒體傳播試圖達到文化保存與延續的目的,對羅伯來說,是一種刺激他個人劇場美學轉化的嘗試,總之無論如何,我們買票去看了這場演出的人,對於這兩方面的企求,都盡了一己之力。
因此,實際上說起來,這齣「加利哥的故事」應當放在羅伯的劇場美學系統當中來看,但可惜的就是我並沒有機會看到他其他作品的演出,無法由作品間對比或甚至全作品系列性地來談,因此,也只能說說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
總而言之就是這場演出不能單獨來看,它牽涉到的就是如上文中所提及的那種羅伯劇場美學的轉化,而這種轉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真的就必須進入羅伯的劇場美學系統中才可能了解,否則,其實對一位初來乍見「加力哥的故事」的觀眾如我而言,只能說:很精緻、畫面很乾淨很漂亮、演員功力、樂隊很具水準、色彩運用及舞台裝置非常精巧,很厲害等等,大約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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