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0月 21, 2010

故事是最重要的呀大佬~~


 



 




一生所愛



作詞:唐書琛 作曲:盧冠廷 編曲:盧冠廷 演唱:盧冠廷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 天邊的你飄泊泊雲外



苦海翻起愛浪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消散的情緣)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願來日再續)



鮮花雖會凋謝(只願)但會再開(為你)



一生所愛隱約(守候)在白雲外(期待)








阿郎戀曲






 阿郎戀曲(阿郎的故事)

 作詞:許冠傑 作曲:羅大佑 編曲:羅大佑


水汪汪的黑眼睛笑態多親善
你面容上的改變腦裡來移遷
輕飄飄的舊時日悄悄地飛逝
數載如夢煙般消回首那堪計
風瀟瀟的漫長路你隻身飄零
仍在尋覓你蹤影杳杳象流星
黑漆漆的孤枕邊記你的溫柔
破曉乍醒多空虛難可再擁有
抬頭遙望天邊隱隱見那倦鳥返家
你可會像他不久便再歸家
但願重拾美麗往昔再見你一面
一生匆匆怎捨浮雲和藍天
淒清清的秋雨點再碰我窗前
你別離後的轉變我永是魂牽
孤單單的身影中那痛苦失落
永不咎往昔恩怨情於你心托

 



風瀟瀟的漫長路你隻身飄零
仍在尋覓你蹤影杳杳象流星
黑漆漆的孤枕邊記你的溫柔
破曉乍醒多空虛難可再擁有
抬頭遙望天邊隱隱見那倦鳥返家
你可會像他不久便再歸家
但願重拾美麗往昔再見你一面
一生匆匆怎捨浮雲和藍天
淒清清的秋雨點再碰我窗前
你別離後的轉變我永是魂牽
孤單單的身影中那痛苦失落
永不咎往昔恩怨情於你心托
永不咎往昔恩怨情於你心托


 


 







戀曲1990

作詞:羅大佑 作曲:羅大佑 編曲:羅大佑

烏溜溜的黑眼珠 和你的笑臉
怎麼也難忘記你 容顏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 就這麼溜走
轉頭回去看看時 已匆匆數年

蒼茫茫的天涯路 是你的飄泊
尋尋覓覓長相守 是我的腳步
黑漆漆的孤枕邊 是你的溫柔
醒來時的清晨裡 是我的哀愁

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
你將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
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
生命終究難捨藍藍的白雲天

轟隆隆的雷雨聲 在我的窗前
怎麼也難忘記你 離去的轉變
孤單單的身影後 寂寥的心情
永遠無怨的是我的雙眼



星期三, 10月 20, 2010

發哥唱歌也是朗朗乾坤哪







彈唱詞(別后)


詞曲:羅大佑 編曲:羅大佑


手指勾一勾 兩人心在此
眼神兜一兜 可愛的樣子
轉身掉頭去 誰的俏身影
別時多珍重 別后見真情
嘿呦哼嘿呦 天地的真情

人在世間生 誰無親父母
血肉身連心 養大焉知苦
同在世間生 同耕世上土
同擔日月天 同甘人世福
嘿呦哼嘿呦 天地的賜福

人在江湖上 几多恩怨尤
本是同根生 何以自相剖
血染生靈心 誰人凶刃手
絕滅天理處 誰人在怒吼
嘿呦哼嘿呦 天地的怒吼

人在世間生 誰無親父母
血肉身連心 養大焉知苦
同在世間生 同耕世上土
同擔日月天 同甘人世福
嘿呦哼嘿呦 天地的賜福

人在風塵中 隨風四飄流
好惡終有報 只分遲或早
海闊天空心 常比日月久
頂天立地身 只為換自由
嘿呦哼嘿呦 天地的自由

嘿呦哼嘿呦 天地的自由
嘿呦哼嘿呦 天地的自由
嘿呦哼嘿呦 換我的自由
嘿呦哼嘿呦 換我的自由



人在風暴中 無奈的打轉 
如像風砂 倦也須兜轉 
無奈的疾衝 無奈的刁鑽 
曾熱的面孔 漸缺少溫暖 
嘿喲 哼嘿喲 飛砂風中轉 (x2) 

情〔人〕在風暴中 難預早打算 
人被風浪冲 聚也許苦短 
其實風是空 無奈斬不斷 
埋沒幾段恩 剩了幾多怨 
嘿喲 哼嘿喲 飛砂風中轉 (x2)

年月消逝中 才悟風中轉
全為貪順風 沒作主挑選
如今逆風 豪邁的奔遠
重拾心內真 撞碎風千串
嘿喲 哼嘿喲 風吹我吹不斷 (x2)



情〔人〕在風暴中 難預早打算 
人被風浪冲 聚也許苦短 
其實風是空 無奈斬不斷 
埋沒幾段恩 剩了幾多怨 
嘿喲 哼嘿喲 飛砂風中轉 (x2)

年月消逝中 才悟風中轉
全為貪順風 沒作主挑選
如今逆風 豪邁的奔遠
重拾心內真 撞碎風千串
嘿喲 哼嘿喲 風吹我吹不斷 (x2)

星期二, 10月 05, 2010

在「全球反恐戰爭之後」,或「後全球反恐戰爭」 ~


 



這個標題其實蠻北妻的(是ㄅㄟˇㄑ一,不是北國之妻)


因為「時間」就像三隻毛毛蟲頭咬屁股接成一個圓


哪裡是前?哪裡是後?


 


說笑完畢


以下要進入正題:


 


上面那張圖片據說是中國「東風31A型」移動式洲際彈道飛彈


這代表什麼意思呢?


代表兩種意思:


其一:我連想到小時候熱烈喜愛的工程車模型玩具,


         以及以前有位朋友的任職中華賓士的舅舅告訴我說,


         賓士有種工程車很厲害,因為前進七個檔、後退八個檔。


 


其二:中國的洲際彈道飛彈(簡稱導彈)想打哪裡大概就可以打哪裡。


 


為什麼要說這個呢?因為綜藝節目上的名嘴和候選人長年來一直警告我們: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


 


好吧,那我們只好乖乖接受這個事實: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


 


從「精彩100」和「民國範兒」開始談起:


相信許多朋友近來都忙著接很多case,


有些知道金主是誰,有些不知道金主是誰,


但我想,無論直接或間接,不諱言地說,可能最大宗的金主應該要屬「精彩100」,


連一株200塊保活6個月的九層塔應該也算在內。


 


在「後民國」或「民國之後」最近流行熱談「民國範兒」,像是在緬懷先人~(笑),


以及「全球反恐戰爭」實際上因繼續維持了全球恐怖主義而功敗垂成的「全球反恐戰爭之後」,或「後全球反恐戰爭」時期,


再重新回顧「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的這句類恐怖主義式的國內政治作戰,


就覺得好像有點啼笑皆非~(笑)


 


為什麼啼笑皆非呢?


因為我們國內這種類恐怖主義式的政治作戰的Propaganda,


完全像是個缺乏專業政戰精神的洋涇濱(Pidgin)~(笑)


連電話詐騙集團都比較了解何謂「21世紀當代全球化政治作戰」


PS:我主要不是要嘲笑「洋涇濱」,因為洋涇濱其實很具體地表達了當代全球化快速溝通的特質~這或許是17世紀英國商人在中國口岸做生意時候,萬萬料想不到的!(笑)


 


我總覺得台灣之所以沒有直接捲入全球反恐戰爭的恐怖攻擊當中,


是因為台灣只有「類似恐怖主義」而沒有恐怖主義,不過這方面我還要再想想~(笑)


最明顯的實例是在那個曾經很逼近台灣恐怖行動開展的2004,


在下正在金門服兵役,大家都抱著槍枕戈待旦準備打共匪,


我還在想:這是要準備獨立戰爭了嗎?好緊張呀!不知道我們會被送到哪裡去執行什麼任務!啊!出發時候要不要帶點大波路巧克力防身?萬一在海裡失溫怎麼辦?


我還想:啊!中國導彈不知道會先打哪裡?應該要打也是先打台北吧?金門這麼近應該打不到吧?倘若要打金門,那導彈是不是得拉到拉薩去發射呀?


我每天就在這些胡思亂想中一餐接著一餐,直到退伍......(笑)


結果陳前總統當選連任後,隔年就向國際宣布:維護中華民國,維持現狀!


請參閱BBC新聞稿:http://news.bbc.co.uk/chinese/trad/hi/newsid_4310000/newsid_4310600/4310697.stm


 


我覺得,要是「基地」的人在衛星電視上看到這個發展


恐怕也會搖搖頭將台灣自全球熱區中除名。(恥)


 


回到「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這個話題,


一般來說,人對於數量和尺寸的掌握,有其侷限性。


也就是說:「多」超過一定程度或「大」超過一定的程度,就超過人類所能判斷的了,而進入了想像。


而「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這句話,


就是一句說話者進入想像後的反芻,一般稱之為「妄想症」,


所謂「妄想症」,一般來說,不是一件什麼不得了的事,


所有人都有「妄想症」,只是強度的差別,


像是或許大家都很喜歡的下面這首歌,也是一種日常可接受範圍的「妄想症」:(其餘族繁不及備載)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FkzRNyygfk&ob=av3n


 


我要說的主要是:


倘若「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這句話是一種真的會(或主動要促成)發生什麼事的話,


那就具有真正意義上的「恐怖主義」目的,無論是要打架還是打仗,


因為如果「恐怖主義」沒有真正要發生點什麼厲害的,


那就會像是譬如「結果小布希孬種,不敢出兵伊拉克~結果正中基地下懷,被國際和伊斯蘭世界笑死」


或者像是「ㄞ,『基地』大概也就這樣了吧,搞點小破壞,無傷大雅,隨它去吧......造成『基地』被國際訕笑,讓伊斯蘭世界失望」


這正是美國在「全球反恐戰爭」的角力中,勝利之處,


但,按照某種說法來講:「恐怖主義」的源頭在於「民族國家」的世界政治現狀,


而也正是在美國政策性回歸聯合國機制之後,全面輸了這場「全球反恐戰爭」的原因......。


當然,這只是一種看待這件事的角度,大家參考參考就好~


 


再回到「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這句話。


其實說這句話是「假的恐怖主義」好像也有點冤枉它,


因為為了這句話,我們島內可確實是實實在在打了不少架!


總統候選人還被土製子彈打到肚子,幸好只是擦傷!


所以......嚴格說起來,


「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這句話,


還是非常值得我們念茲在茲的!


 


於是,我們就要來「嚴重」地好好正視這個問題,


來看看到底這句話的威脅性有多高!


 


基於人文學科的科學性要求,


以下茲引用《科學人》之資料,


以證諸由「中國軍武發展小史」觀之,


「台灣人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這句話,


不但是句廢話,還是句空話,原因在於:「全世界都嚴重受到中國導彈的威脅!」


而且嚴重到其實好像也一點都不嚴重了~(笑)就像什麼東西大過一定程度或多過一定程度之後,也就債多不愁了~


 



東風起巨浪升—中國核武發展現況


 


世界強權美國國內正爭吵著該不該增添核子彈頭, 東方新興的中國已經悄悄佈局,將核彈瞄準了假想敵人。


撰文╱鄭大誠


 


1964年10月16日,中國成功地在新疆羅布泊試爆了首枚原子裝置,成為世界上第五個具有核子武器的國家。三年後,中國又成功試爆了一枚300萬噸當量(亦即威力相當於300萬噸黃色炸藥)的氫彈,領先法國一步成為熱核俱樂部的一員。經過40多年的發展,中國核武已具有相當的威脅性。 


 


洲際飛彈仍是嚇阻美俄主力

 


在中國的核武發展過程中,除了初期之外,陸基(陸上發射)彈道飛彈一直是中國核武的主力。畢竟較諸昂貴且技術較複雜的空基與海基載具,陸基彈道飛彈是個較經濟且實際的選擇。中國的陸基彈道飛彈一開始時是求助於蘇聯,但在中蘇關係全面惡化後,中國只好藉由「逆向工程」的方式土法煉鋼,再加上1950年代末期以來的天災人禍,中國陸基彈道飛彈的發展並不順利,洲際飛彈的研製更是緩慢。

 


雖然躓踣者屢,但中國在1980年代已大致完成第一代彈道飛彈的部署。嚴格來說,第一代飛彈是「先求有」的產物,實際性能乏善可陳。第二代彈道飛彈主要研發工作約在1990年代末期完成,發展重點在於縮小核彈、固態燃料的使用,以及增加飛彈的靈活與精準度,其中東風31型(射程7250公里)以及東風5A型為洲際飛彈。東風5A型飛彈的射程據稱有1萬3000公里,並裝配有更精準的導向系統。中國也開發出東風31型的改良型東風31A型,射程可達1萬2000公里。這些新式洲際飛彈不僅在射程上大為提升,還可藉由重型卡車機動性發射,較諸以往發射井的定點發射,更多了彈性與存活性。

 


除了提升飛彈射程外,中國也積極發展「多目標獨立重返大氣層載具」(MIRV)技術。「多目標獨立重返大氣層」彈頭內含3~12個不等的子彈頭或載具,可以對不同目標發動獨立攻擊,是目前洲際飛彈彈頭最難的技術之一。經過20多年的發展,中國應該已經擁有此項技術,否則光憑單一彈頭,在戰時恐怕難以有效穿透美國的彈道飛彈防禦系統。

 


中國目前能攻擊到美國的洲際飛彈約有20餘枚。美國估計到了2015年,中國會有75枚飛彈對準美國。一般認為,中國洲際飛彈攻擊目標應以美國城市(如洛杉磯)為主,方能收戰略嚇阻之效。掌管彈道飛彈的二炮部隊(類似俄羅斯的戰略火箭部隊)有六個飛彈基地(軍級或師級單位,與一般飛彈陣地不同),以美國為主要攻擊目標的是54及55基地。54基地總部設於河南洛陽,配有東風5型、4型及31/31A型飛彈,攻擊目標為美國本土及夏威夷地區。55基地總部位於湖南懷化,配有東風4型(射程5500公里)、東風31型、或許還有東風25型飛彈,以夏威夷及關島為主要攻擊目標。

 


除了美國外,俄羅斯也是中國飛彈的瞄準目標,不過優先性不及美國。56基地的東風5A型與東風31A型飛彈可攻擊歐洲的俄羅斯領土,包括莫斯科在內。51基地的東風3A或21型飛彈則是用來瞄準俄國在亞洲的軍事基地及設施,例如太平洋艦隊基地所在的海參崴。

 


海基核武的持續發展

 


中國核潛艦的研發可溯至1958年。由於技術(使用固體推進燃料、較小彈頭、水中發射以及潛艦本身)與文化大革命的關係,核潛艦計畫遭到嚴重破壞與耽擱。首艘戰略核潛艦(SSBN)夏級雖於1983年加入北海艦隊,不過性能差、噪音大、核輻射程度又高,至今甚至未出過中國領海,更不要說是進行巡航了。夏級潛艦上配載的巨浪1型潛射飛彈(SLBM)乃以陸基東風21型為基礎,為雙級式固態燃料推進飛彈,花了中國20多年才完成。不過巨浪1型的性能欠佳,除了僅能攜帶一枚核彈頭外,不到2000公里的射程誤差竟高達1公里,難以達成作戰目標。

 


有鑑於此,中國遂決定興建第二代094型核潛艦與巨浪2型潛射飛彈。依計畫,中國將興建4~6艘(一說是5~7艘)094型潛艦。有報導指稱首艘094型已在2004年7月下水,不過094型本身在設計上可能有許多難以解決的問題,特別是在核子反應爐、逃生系統及潛射飛彈發射的安全性等方面。否則考諸其他核武國家發展的經驗,中國不會在094型還沒有完全部署前就開始研發新一代的095/096型核潛艦。

 


在飛彈方面,094型潛艦每艘最多可配載16枚(一說12枚)巨浪2型飛彈。射程超過8000公里的巨浪2型飛彈是在東風31型的基礎上發展的,使用電羅經、慣性和全球定位三種導引系統,性能遠超過巨浪1型。該彈可攜帶3~4枚九萬噸當量的多目標重返大氣層彈頭,或1枚25~100萬噸當量的彈頭。據估計,巨浪2型可能會在2008~2010年間形成初步戰力。

 


在094型潛艦與巨浪2型飛彈的組合成軍後,中國將會擁有更可靠的核嚇阻資產。094型潛艦只要能在庫頁島周邊海域活動(中國的戰略核潛艦基地在青島姜格莊),就可將三分之二的美國本土涵蓋在射程之內。不過,對於094型潛艦與巨浪2型飛彈的實力亦不應過度誇大。整體來說,中國新一代的海基核武與美國現役水準至少有20年的差距,指揮、管理、通信、情報系統的整合也仍待強化,能不能突破周邊國家及美國第七艦隊的反潛封鎖與反飛彈系統,相當值得懷疑。

 


中國核武對台海戰爭的意涵

 


如果要動用攜帶核彈的洲際飛彈與潛射飛彈的話,那美中的生死之戰大概已無法避免。就目前與可見未來的國際環境來說,中國動用戰略核武的可能性不高。不過,在美中最可能爆發衝突的台海地區,使用戰術核武的可能性卻不能排除,特別是在美國直接攻擊中國的核武基地,或是解放軍遭到難以挽回的潰敗時。…

 


【欲閱讀完整的豐富內容,請參閱科學人2007年第70期12月號】



 

星期日, 10月 03, 2010

旁聽「臺灣現代劇場的複數史觀」的感想一二




本日旁聽了「臺灣現代劇場的複數史觀」上午時段的五篇論文發表,其中前三篇在此不做討論。這裡的心得感想主要針對後兩篇,也就是于善祿的<臺灣現代劇場的他者凝視與詮釋政治>以及馬奎元的<禁忌與壓抑-試論台灣現代劇場中身體的某些現象>。其中個人覺得最有趣也最期待的其實正是馬奎元的論文發表與龔卓軍的評論,對馬奎元論文的好奇導因於他師承陳芳英老師門下,而主辦單位這回竟然延請龔卓軍與馬奎元對談劇場身體論,這件事其實實在太有趣了,容後秉告。


 


首先先談談于善祿的論文。于善祿的論文內容在此不作介紹,直接從閱讀之後進入心得感想。于善祿的此篇論文雖說是在處理一類中國學者對台灣劇場界的研究貧乏以及意識形態先導的問題,于善祿謂之「他者的凝視」。但實際上這篇論文真正觸及的,似乎還就只是眾所周知的「大中國主義」及其對台灣的偏狹詮釋。


 


這樣說有兩點理由,第一:在下並不認為于善祿真的在處理有關「他者」的理論問題,因為中國學者對台灣劇場的研究觀察,應當不是一種所謂的「他者的凝視」;第二:于善祿論文主要在批評中國學者在學術層面對台灣劇場研究的粗疏、不嚴謹及其背後的大中國文化惡質統戰。


 


在我看來,其實于善祿所熱切想要表達的,應當不是在文化批評或精神分析領域的所謂的「他者」的批判,而更像是一種他文中所提及的:「文化統戰」的政治批判。倘若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這篇論文從頭到尾只講了一件事,就是:「以劇場研究為例,在政治上,中國一直努力對台灣進行各種層面的統戰。」


 


事實上,上面這件事,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不需要知道中國戲劇界如何研究台灣劇場也可以充分了解並感受到「中國一直努力對台灣進行各種層面的統戰」。因此問題絕不只是這樣而已,論文也絕不僅是同語反覆一遍而已。作為一篇論文,我更加期待的,不是學者告訴我們「中國一直努力對台灣進行各種層面的統戰」,而是學者能不能從像中國這樣一個既經典又嚴密的國家機器控制底下,找出有別於官方的不同的聲音?


 


相較於當代藝術界的討論,于善祿論劇場的角度與視野,看來相對守舊與封閉。這裡當然指得是「面對中國所謂的前衛藝術運動」這方面,譬如85新潮美術運動、北京798的發展過程、中國第五代以後的年輕電影導演對台灣電影的談論等等,我們期待劇場學者所做的,當然不是告訴我們中共官方主張什麼,而是希望類似像于善祿這樣的學者,能不能替我們勾勒出一個比較具體的中國前衛劇場對台灣「凝視」的景觀?難道真的沒有嗎?中國自從改革開放以後,流行音樂、美術、電影、文學……等等,就我們所知,跟台灣之間似乎都存在著某種地下秘密反政府式交流的革命味道,相當興奮的!難道這都不在于善祿的視野之內?


 


同樣也是眾所周知的是:中共不僅是文藝戲劇,可以說是全方位的、全面性的控制著整個國家機器,也就是說,只要是組織化的、可出版的、可演出的、可發聲的、能被外國人(包括台灣)聽見的,其實都是官方同意的。這一點我想至今依然都很明確。也就是說,于善祿論文中所主要研究的標的:林克歡或田本相,他們及他們的整個研究範圍,難道不屬於這個國家檢查的體制之內嗎?我可以這樣想:其實我們今天在于善祿論文中所看到的研究標的,多少都是中國那種典型的、好似「黨意志-國家利益-各種組織」的「三位一體」式的範本,這樣的研究標的的選擇,我個人認為對於在理解新問題方面,意義不大,如果說有種特殊而重要的意義存在的話,那可能就是重深了一遍中國對台灣的政治立場。


 


以上是針對于善祿論文的研究標的的一些感想,再來是對於他所提到的所謂「他者」也有一點想法。


 


事實上,這篇論文讀來,其實看不太到何需使用「他者」這個術語(夾槓)?理由在於,中國與台灣的關係,是所謂的「self/ the otherOther)」「自我/他者」的關係嗎?


 


或許因為于善祿可能曾經是劉紀蕙的學生,因此可能會有種精神分析文化研究的學術用語習慣,但在這篇論文中,我實在是不太理解為何中國學者對台灣劇場的想像式(于善祿的說法)學術研究,就是一種「他者凝視」?我不太了解這裡于善祿所謂的「他者」,是一種「令人作嘔想要排除的他者」、還是一種「令人欣羨進而想要認同的他者」、或是一種「近乎是語言本質的無意識結構的大他者」?


 


我想或許是這樣,其實無關乎「他者」,于善祿在這裡很明確想要表達的,應該就是一種中國對台灣連在研究理解層面上都相對霸道無知的文化統戰意識形態現象,這種現象是于善祿所主要要針砭之處,我想這樣來理解應該比用「他者」這樣的象徵性修辭來得簡單明瞭,無論如何,字詞不重要,主要還是希望我沒有誤會了于善祿的用心。或許,再容我連想一種或許……,于善祿這裡所謂的「他者」,應該正是一種「令人恐懼的他者」吧!(笑)


 


 


 


下面接著想說的,是我個人認為今天上午最有趣的一場發表,也就是馬奎元的思考和龔卓軍的對談。


 


在這裡我必須說,馬奎元的論文真的在處理「問題」,也就是所謂的當「身體論」甚囂塵上、變成幾乎是談劇場或做劇場的某種理所當然,而!問題通常也就出現在這種「理所當然」之中,我認為,學者或具有學術能力的評論者,正是要在這種一切都「很正常」的狀況中,去指出某個的「其實很怪異」。


 


我想,再進入馬奎元的論文思考前,先說一下這場對談的交鋒之處!


 


請容我先簡單這樣描述:「馬奎元和龔卓軍針對『身體論』的對談,剛好激發出了『身體論』的兩個向度:其一,以劇場身體論為代表的某種『如何將身體奉獻給劇場』;其二,以當代藝術界討論的某種所謂的『越界美學』的『如何通過藝術身體回到人』」這剛好是今天龔卓軍對馬奎元論文之回應所發生的最令人振奮之處!


 


馬奎元這篇論文中,明確提出了幾個相當重要的思考點,譬如「在一個『禁忌與壓抑』的人類學平台上,劇場中的身體如何與社會中的身體交流?」、以及「在熱衷身體論的劇場氣氛中,『非/反語言』、『非/反敘事』未必就是『身體的上場』」、以及「劇場制式空間對觀眾身體以及敘事本身的制約」(像是一種『場所約束』)。


 


在這些問題的基礎上,真正令人振奮的,並不是學者馬奎元寫出了學術論文討論它們,而是台灣劇場工作者有了一些明確的方向可以參考!譬如大家都在模仿麵包魁儡;大家都在下鄉走演;大家都在搞環境、搞科技;大家都在所謂的「回歸身體」,但!難道這樣就是創造了嗎?就是避免劇場終結了嗎?說起來,如果有所謂的西方文化中的「戲劇V.S劇場/語言V.S身體」的巨大裂變,那我們在台灣的這些劇場工作者,到底是在「回應這些西方文化的裂變」還是在「模仿他們的解決之道」?我認為這個問題真是需要劇場工作者好好思考的問題,否則用竹竿棉布糊出一個八丈高的媽祖去遊街,又如何了呢?只是這樣而已嗎?


 


在龔卓軍的回應中,我們看到了劇場研究者經常容易陷落進的「二元論述」,譬如馬奎元提出禁忌與壓抑在台灣小劇場運動發展中,被不斷碰觸與探索於是發展出了獨立的身體;而龔卓軍則反問:這種立基在「壓抑/解放」二元對立的論述,真的解決了什麼問題嗎?因為經過對壓抑的掙脫,於是真的獲得解放了嗎?龔卓軍提到傅柯說過:如果說運用裸露以犯禁來達到所謂解放,那結果是真獲得了什麼解放嗎?資本邏輯的運作本身不就是這樣嗎?再者,對於從語言過渡到身體的這個劇場革命,龔卓軍也提出了:如果說身體取代了語言而上場,那眼前的問題會變成:倘若西方對身體的壓抑來自於形上學的傳統,那現在是否是要將「身體」提高到形上學的傳統位置?這確實一針見血地刺中了許多劇場工作者的信仰核心,我相信就馬奎元論文中所提到幾脈台灣小劇場的發展,某種有意或無意地將身體上綱到形上學式的神聖位置者,不在少數!甚至還源源不絕地吸收了很多的信眾!而這些信眾,是否真的應該好好想想龔卓軍的這個回應?


馬奎元提出了一個在下認為很重要的觀念,也就是「『非/反語言』、『非/反敘事』未必就是『身體的上場』」,連繫著上一個問題,這真的更加是一個當前台灣劇場工作者需要好好反省的問題,理由在於:「擁抱非語言」、「反對敘事」會不會只是因為自身思考或論述的無能為力?因而躲進某種叫做「身體論」的保護傘底下取暖?這種狀況相當可能,大家只要看看馬奎元論文中所提到的那些倡導「非語言/反敘事/回歸身體」的劇場大師或哲學家,哪一位不是「擅長掌握語言」的?哪一位不是「理路異常清晰」的?哪一位不是「飽讀經書」的?在這一點上,我認為龔卓軍的回應評論中,有觸及到這個問題,龔卓軍說,如果我們不將語言和身體以二元對立的方式來認識或思考,那我建議,是不是其實可以從一個現代性的核心,也就是「自我」與「個體性」的層面來看待……。以我的理解,我認為誠如尤金.巴巴說的:「是你需要劇場而不是劇場需要你」,劇場工作者是不是可以回到做為一個追求自我現代性價值的角度來看待身體這件事,而不要將身體論視作一種圭臬、一種不二法門、一種奉獻……。這樣說或許言重了,但不可否認地,台灣劇場中,確然有種瀰漫自80年代小劇場運動遺風幽靈的那種神祕祭壇氣氛,然後以某種奉獻自身的信仰心情,投入其中……。而有時候,理論家會變得就像是祭壇邊上等著吃的饕客,嘴裡邊留著興奮的口涎、邊評論著哪部分肉的肉質鮮美。


 


講到這裡或許有點誇張,不過在興奮於馬奎元和龔卓軍的思想對談之後,我個人倒是有一點小小的想法想要提出,也就是說,譬如我最近關心的從「石油的故事」到「全球反恐戰爭」,再到最近這陣子的「國際貨幣大戰」,我想,龔卓軍提到的傅柯所說的那個:「真有什麼解放嗎?資本運作本身不就是這樣的嗎?」或許可以作為延續思考的起點。


 


我的意思是說,當世界全面走向類似大前研一所提出的「Four “I”」,造成了無國界、無疆域的當代全球經濟體制,劇場中的身體……還適合用某種「身/心」、「語言/欲望」等詞彙來思考嗎?不管做為劇場工作者或者劇場研究者,在面對全球性的文創資本運作的當前世界(台灣也跟進得很熱絡、很快),一種非常非常細緻的市場消費運作正幾乎全面掌控著我們得無論「社會的身體」或者「劇場中的身體」,包括馬奎元所提到的那種「空間」喔!我在想,或許可以這樣想:當今的「身體」,無法從非語言、非敘事、或者知覺、或者無器官身體、或者欲望機器來思考,而必須從一個市場經濟的消費體系運作來思考,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所謂「身體」,如果不是躲到山裡面隱居的話,那就無可避免受到消費市場的細緻規劃,即便是環保、反資本主義、反戰、反WTO,其實都好像會無意識地、無人稱地被規劃進整個全球經濟的消費體系當中,遑論一個劇團,一個演員,是如何受到觀眾、票房、評論、行銷、受歡迎的程度……等等等等族繁不及備載。


 


當然,做為一位旁聽的觀眾,我也只是自己說說心得感想,很多東西也都只是個想法,絕對是不能跟寫一篇論文的心血相比的,所以還是要再次感謝于善祿和馬奎元兩位先生願意分享他們的論文心血,也因為有他們的論文,才能引導出觀眾更多的思考,也才能真正啟動觀眾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