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11月 26, 2007

2007金馬影展-05


她。JUST DO IT 2007/11/26 1310 信義威秀13廳

第一部:女力
很像<下妻物語>的開場。以充滿神力的女超人作為主角,從女超人想要融入平凡女性的生活到最後以認同自己的神力並協助地球重建為終,很清楚地給出一種女人看女性的方式——女性不要委曲求全地壓抑自己的能力,要發揮出來。

第二部:親愛的,妳好嗎?
失婚以及失戀的兩位好朋友女人,在開始重建生活之際的一段自我追尋旅程。這裡觸及到的是傳統婚姻或戀情底下女性在面對失去傳統生活目標後的自我生命形構,重新定義生活的意義。

第三部:夏天
少女對依附在男友主導的關係籠罩下的戀情感到不滿,於是通過學習衝浪找回自我的生活重心,當然,也就建立了個體生活之必要的自信。


我對這三部談女性議題的短片的興趣在於三部電影分別用什麼樣的「話語」或「認知的意願」(La volonte de savoir, Foucault, 1976)來談女性,有沒有談出新意?有沒有落入溫情主義?有沒有意識到「女性」這個用語本身所包含的權力技術的詭計?

還是從一個最關鍵的起點來說:我們為什麼要特別關注「女性」?

提出這樣的疑問不是說我們不應該關注女性,而是說我們應該怎樣關注?「女性」這個政治性話語到底還存在著什麼樣的問題?當我門開口說「女性」的時候,我們自己在哪裡?

我想,從這幾點問題來看這個女性議題三部曲,可以發現一個共同的現象在於:三部片「說女性」的方式以及背後那個「認知的意願」其實還是父權的。意即,第一部說「女性應該不要委曲求全壓抑自我,要充分發揮自我的能力與追求自我的快感」;第二部說「女性應該在失婚或失戀後好好關注自己,開發自身的潛能,好好愛自己。」;第三部說「女生可以不要待在沙灘上當花瓶百無聊賴,可以做跟男生一樣的事,並且可以藉此取得自信的魅力。」

籠統地來說,三部片的女性觀點其實和「女性成長」這個大議題沒有太大的歧異,而且三部片都基本上從「女性是受壓抑的」這個基礎上出發,給出具現實意義的解決方法。

我的好奇是在:我們為什麼一睜開眼就認定了女性是受壓抑的?「女性受到壓抑」這件事何以如此理所當然地成為我們無須加以懷疑的基礎真理?

女性受到壓抑嗎?是誰在壓抑?我們為什麼都說女性受到壓抑?女性沒有受到壓抑不可以嗎?女性天生就必須是受到壓抑的嗎?女性天生就是需要重建自我的嗎?女性為什麼會沒有自我?

三部片不約而同都認為女性其實完全可以自我建構,尋找自信,從而活得快樂有主權。為什麼都是這樣呢?

這裡要批判的當然是關於「女性話語」的消費問題,也就是說,電影導演認為她/他們發現了父權體制,發現了女性沒有自我,缺乏自信等等的社會現實,所以要拿這個問題來拍電影,除了參加影展競賽之外,還須望能通過作品喚起許多女性的自覺或認同。

以上這樣的猜測捼果是真實的,那會不會變成「消費女性」?消費一種四十年前開始論述的學術話語?女人為什麼總要被箝制在女性主義話語當中?女人一定是女性主義話語的樣本嗎?這是因果問題還是倒果為因?

這裡當然不是荒謬地要否定電影導演們所提出的女性處境問題,而是說,既然是電影,那麼一述家可不可以不要輕易成為一些權力話語論述技術的幫手?這種幫手角色由電視劇來扮演就可以了,電影導演基本上還是一個大家所寄予希望的藝術家,因此,電影導演所應該覺察到的,必然不能僅僅如此而已。

如果電影導演並不打算討論性別政治的議題而主要是想說一些關於女人的故事,那麼我想,女性議題不是消費品,女人也不是實驗課上用來解說理論的樣本,女人就是人,談「女人」的故事請回到談「人」的故事角度。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