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1月 20, 2008

當「富豪冒險團」遇上「富豪狩獵團」...



<征服北極+活著>          金馬影展         台北:日新            20081120


最近剛好兩位「跑跑卡丁人」出現在生活中

一位是新書《關於跑步,我說的其實是......》中譯版上市的村上先生

另一位就是這部紀錄片靈魂人物的林義傑

說到林義傑

這部片正是衝著林義傑去看的

林義傑在他06年出版的書《林義傑大冒險》當中就說到他大概是要退休了

這次的2008 POLAR CHALLENGE LIVE RACE要算是他的人生退隱之作了

村上先生在他的書裡談到關於運動員生命巔峰的事

一般說來各種不同運動的運動員極限年齡大約不盡相同

但畢竟都有一個極限

他說他覺得自己年紀越大體力越力不從心

面對這種本質上的生物性能衰退

恐怕林義傑也是無可迴避的=

當然

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林義傑退休的原因之一

不過

既然是退隱之作

當然要以「骨肉皮」的迷亂心情前往致敬!

對於記錄片本身

我到是很好奇「持攝影機的人」的處境

因為如果鏡頭前的參賽探險家都感嘆如同地獄

那想必持攝影機的團隊必然也不會過得很愉快

我們能看到片子

當然首先要感謝辛苦的「持攝影機的人」!

再來是關於「探險」這件事

「探險」是一件歷史悠久的事業

人類為什麼會有探險的興趣與執念我不知道

但今天的「探險」與工業革命與現代文明的興起應該有著莫大的關聯

歷史上的「探險」往往評價兩極

站在人定勝天的科學之勝利的傳統立場上

「探險」永遠被描述成一種政治經濟擴張與累積財富增強勢力的先鋒英雄事蹟

但在另外一方面

站在人類學、生態倫理與環境變遷等等的反思批判立場上

往往「探險」又成為了最殘暴的破壞王粗暴行徑

姑且不論這複雜的「探險」心態史

就<征服北極>這件事情來看

身為一位台北的觀眾

雖然片子蠻好看,可是看完其實也沒有特別高興~

主要是我覺得<征服北極>有種「耗巨資拼冒險」的味道
雖然說有多少錢就可以做多少事
但總覺得這種「耗巨資拼冒險」多多少少隱含一種奇觀性質的炫耀意味

這裡不是要說片中人對「自我生命挑戰與追求某種超越」這件事本身不真實
而是整體後退一步來看
有幾人能享受那種後勤無虞的補給而前進磁北極?
而這些看不見的後勤補給
是什麼造就的?

我覺得片中天外飛來那一筆對「富豪獵熊(北極熊)團」的批判很有力(因為非常恰到好處)
但換個角度想
「富豪獵熊團」和「富豪冒險團」在北極圈的相遇
除了彼此目的相異、對動物的道德感相異之外
還有什麼相異?
拿箭獵熊是不是也是一種自我生命挑戰的極致冒險呢?(回到弓箭時代打獵對現代人來說應該算是一種還蠻困難的挑戰吧?)

當然
兩者在動物道德感以至於恐怕世界觀上都是天差地別啦
「只玩自己的命」應該是比「同時玩自己和北極熊的命」要高尚多了~

身為一個觀眾
對於這趟「去北極征服自己」的紀錄片覺得很好看
(恐怕這是種任誰也無法避免的類似「臥可遊」的那種移情想像)
不過對於片中人以及導演俱都忽略了某種「金錢帝國主義對北極的強殖暴力」
我覺得雖然沒有什麼不對
但總容易因此而流於純粹奇觀化吧

簡單講就像是:
沒有錢,誰走得進磁北極?(如果真有此人,就真的是英雄!)
換句話說,很有錢,就可以以冒險之名任意插入磁北極而自我感覺良好而巨大?

在<征服北極>這個活動裡

對參與者來說

「探險」這件事是一種為了挑戰自己、完成自己的企求

整個探險行動的價值主要也在於此(當然,我們還是看到很多各式各樣的「旗子」,所以其實還是有許多其他的各種邊際"效益")

不過

無可諱言地來說

這個探險

恐怕還是承襲了人類歷史上那個「人定勝天」的現代精神

對照村上先生的人生馬拉松(不是我故意要亂對照,一來是因為剛好最近這兩個物件進入生活中,另一方面,林義傑和村上都是跑馬拉松的跑跑卡丁人)

就覺得這種「耗巨資拼冒險」的味道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那種殖民式的橫徵暴歛氣息在內

跟自己一個人以自己為目標挑戰各式馬拉松、最多跑到掛的情境相比

確實是並沒有如同參賽者自己所表達出來的那麼值得感動

如果要標榜挑戰自己

有得是免費的方法

譬如剛看過的那個<阿拉斯加之死>的主角

或許就是一個雖不完美但依然非常可資參考的例子~~

後記:我非常疏離地在影片最後頻頻想到:那個去磁北極接小隊回返基地的小飛機,這樣飛一趟要付多少錢呀?恐怕很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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