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5月 09, 2010

Fragmentary on Rebellion...






 


 


當我們生病的時候,會覺得特別軟弱,特別需要一種母親的關照,抵抗某種由病菌帶來的外部世界的異質間化學作用。


 


調侃地說,這叫「取暖」。


 


其實也不只是取暖,因為當體溫下降、肌肉顫抖來不及維持的時候,我們就會需要取暖,而蛙人部隊給我的啟示是:倘若你是要扮演外部入侵的病毒去和他人進行異質間化學作用,讓他人生病,而自己一時之間卻沒有暖可以取的時候,就是好好鍛鍊你肌肉顫抖的能力與耐力,延長維持你自己體溫的時間。


 


游牧者。


 


游牧者通常也是一種溫和的叛逆者,受環境所迫的游牧者與自發性的游牧者當然不同。自發性的游牧者意識清楚地知道他在叛逆著什麼因而時時遷徙;而受環境所迫的游牧者,久而久之其實也會因為習慣於遷徙,而成為一位非自發性的叛逆者。


 


母語的叛逆者。


 


母語不是一種只供讓我們尋索與回歸的天然。弔詭的,母語反倒是一個讓我們開始叛逆與游牧的起點基石。


任何一種聲稱「母語尚未尋回,因此我們要先開始找回母語才能有所行動」的說法都是一種癱瘓游牧行動開始的政治手段,除非我們是石頭,否則到達能夠活動自如的年紀,那是什麼支持著這一切?或者,其實石頭也有任其之所以成為石頭的母語基礎,因而讓萬物都辨認出:「那是石頭。」


 


叛逆母語才是為了尋回母語。


 


「當我們生病的時候,會覺得特別軟弱,特別需要一種母親的關照,抵抗某種由病菌帶來的外部世界的異質間化學作用。」


當我們特別需要一種「母親的關照」的感受時候,是在於我們與外部、他者進行第一類異質間接觸的時候,這種接觸往往都會暫時性生病,或者誘發肌肉強烈顫抖……


叛逆母語的行動就是不斷前往他者的母語聖境,參觀訪問流連在他者母語的祭壇邊,或許會引發自己的暫時性生病或肌肉強烈顫抖,也或許會引發他人的暫時性生病或肌肉強烈顫抖,這種時候,彼此都會想要回歸母體同時排除他者,以舒緩痛苦!但游牧者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因為游牧者的平素所賴以生活的,就是一種延長肌肉強烈顫抖以維持體溫的耐力,而同時睇視虛空,溫暖母體的想像與感受的創造就在虛空的睇視中。


要小心假冒「母語」的「父權」!


父親偶而必須父代母職,但「父代母職」其實是母性的。聲言「我們的母親」的這種發言位置,才是真正父權的。有一種父權是通過扮裝存在的,也就是通過一個陰性的視覺型態、或一直接陳述陰性的言說內容(譬如「陰性」這個詞語),或一種回歸母體溫暖的催情……。「歌頌」母親的,永遠是「父權」的。


 


叛逆的多元途徑。


 


叛逆者是在原野上漫步的游牧民族,沒有固定的出發點,也沒有固定非前往不可的終極聖境。游牧在大地上是詩意的棲居,而米蘭昆德拉好像也告訴我們說:詩意這種東西,其實也就是一種上天下地的叛逆。


叛逆者只有隨遇而安的途徑,沒有文字地圖這種「傳世寶物」,因為游牧民族深深知道:「今日畫的地圖或許明日就不得不作廢了,那……幹嘛畫?」


 


叛逆者是叛逆在任何一個理所當然之際、任何一個黨同伐異之際、任何一種真理成型之際、任何一個組織展現力量之際……任何一個該轉移陣地之際。


 


於是乎,叛逆者永遠是不受歡迎者,或者,叛逆者也僅只能以一位喜劇演員的「丑角」之姿穿梭於大眾之間。


 


叛逆,是一個無始無終、生生不息的戲劇動作。


 


在往來於自我與他者間的游牧路途上,才有機會在虛空中睇見自我;再遊逛於他者母語的祭壇邊時,才能聽見自身母語的奧姆之音。


 


某,一個叛逆者,在游牧的路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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